第657章 少侠逞勇,天师退兵-《如水剑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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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崔曒、杜箫客、宗万雄、崔九几人,瞧得杨朝夕竟勇猛至斯,不由心下暗悔:当初实不该听信王辍、钱二等人挑唆之言,将这位招募入府的少年英侠驱逐出去,更险些杀伤了他性命。

      崔琬听罢王韫秀、元载二人狂怒之言,也是抬起头来,瞧着陷入苦战的杨朝夕、龙在田两个,明眸中又忍不住涌出泪花,胸中瞬间充满绝望无力之感。不觉间探手入怀,摸出自己暗藏的一柄烂银道簪,反握在手,便向自己心口刺去!

      “叮——!”

      随着清脆声响,崔琬只觉右手一麻,那原本握在掌心的烂银道簪、却是不翼而飞。侧目瞧去,才见那道簪正落在身前不远处,而一袭道袍的元夷子佟春溪,已收起剑鞘,正满脸容瞪了过来:

      “花希子!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,便要自寻短见么?!从前你是何等要强的秉性,今日却欲向难处低头么?!”

      崔琬面色凄楚,竟无言以对。忽地一把抱住佟春溪双腿,又抽噎着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  王韫秀狂怒之余,却也瞧见了崔琬引簪自戕的举动,登时想起坊间关于崔琬与杨朝夕有染的传闻,登时向卢氏啐道:“贱人生贱胚!果然一脉相承!既许了我元氏为妇,却还和那小姘头藕断丝连!想以身殉情?呸!问过老身没有?!”

      卢氏早惊得魂不附体。此时被王韫秀一口老痰提醒,才定睛向船下瞧去:登时望见崔琬心口处襦衣上,已然洇染出一团黑红的榴花,显是自尽被阻后、留下的一点痕迹。

      再向混战处一看,很快认出了杨朝夕的身形和面孔,在火光下忽明忽暗、晃出道道残影,立时便猜到崔琬心中所想。当下哀嚎一声,伸颈便要往那障刀上抹去。

    
  “贱妇!想求速死么?!没这么容易!”

      王韫秀也是心头大惊,不曾料想卢氏竟有这般刚烈之举,一口浓痰在脸、便是要死要活。当即陌刀一转,将刀背迎向卢氏脖颈,免得当真杀了这妇人,平白惹怒卢氏、崔氏两族。

      卢氏只觉脖颈一凉,脸上却现出解脱之色,口中竟念了句“阿弥陀佛”,似在祈祷夫女平安、早些摆脱这奸相挟制。然而倒地半晌、却无血水自脖颈喷出,亦无半分疼痛之感。三魂七魄也好端端存在腔中,全无离体飞升之意。

      正暗暗奇怪,扭头一看,却见王韫秀不知何时、已被个须发全白的老道制住,陌刀“当啷”落地,浑身动弹不得,像是中了那江湖上“截脉点穴”的术法。

      接着却是眼前一花,身子不知被谁抛掷而出,周围山水景致、火把舰船全在视野里旋转,身子不受控制直坠而下,不到两息工夫、便被人稳稳接住。回过神再瞧时,却已是夫君那熟悉无比的面庞,登时也顾不得羞臊,一把搂紧,放声嚎哭。

      原来就在方才王韫秀慌神的一瞬,忽觉清风自脑后拂来,顿觉情况不妙。当即推开卢氏,扭身挥刀便刺!

      然而障刀明明不慢,却是刺了个空。旋即便觉左右肩井穴、脐下气海穴三处穴位同时一痛,接着全身麻木,不受控制,竟歪歪斜斜向旁侧倒去。

      张目观瞧时,却见是个白须白发的老道、正向她微微一笑,身形便又消失不见。不待她完全跌倒,便觉后颈被锁上了铁箍,接着便似拎小鸡一般、被人提了起来。一道浑厚温和的声音在耳后徐徐响起:“王将军家的小妮子,也长这般大了!只是生性刁蛮、又遇人不淑,嫁鸡随鸡至今,不思居安思危、戒奢以俭,反倒跟着夫君胡作非为起来。须知天作孽、犹可恕,自作孽、不可活啊!”王韫秀其实已近天命之年,陡然被人提及亡父、又是绵里藏针的一通教训,心中竟又生起抗拒、逆反之心来。一如当年她违背父心、执意嫁与元载时的固执。当即怒声反驳道:

      “哪里冒出来的牛鼻子老道?!也敢对老身出言不逊!今日若不教你身死道消,老身便……”

      王韫秀还要再骂,却见眼前老道拂尘挥起,撩在耳后。顿觉左右脑空、风池二穴之间传来刺痛,旋既舌根一僵,那话便烂在了嘴里,再也吐不出来。

      老道自是吴正节吴天师,眼见今晚一番激斗,祸根却在元载、王韫秀身上,早便起了抑强扶弱之心。只待杨朝夕言语相激,将元、王二人的怒火和武力大半吸引过去,才瞅准时机、救下卢氏。同时顺手将毒妇王韫秀制住,带到了大惊失色的元载面前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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