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承诺于人,岂能食言。公输池甩开吴少棘,飞去院中,指着三口漆红棺材,痛心道,“上好的棺材,你我各挑一个,免得待会去没人收尸。” 公输池解下招魂幡,幡动铃响,漆红棺盖被从内推开,三具人傀跳出,面无表情,各自扛起一具棺材。 藏身多年的院子,怕是以后没机会再来,公输池细细扫过每一处院墙,将院中陈列的木匠器具一一摆回原位,又走去台阶处,一口灌下苦茶,茶汤已凉,冰凉刺喉。剩余的果子悉数倒去怀中,轻抬衣袖打一响指,示意言无契随他赴约。 吴少棘默不作声,在院中等公输池出门。 两个活人,四具人傀,三口棺材。 几人归,几人死,棺材又装何人,都是未知。 金陵城西,锣鼓巷,有个姓孙的婆婆,包得一手好肉包。 孙婆婆年轻时走街串巷提篮叫卖肉包,攒下不少积蓄,买了临街的两间小铺养老。 年轻时攒下不少客缘,如今不用沿街叫卖,包子刚出锅就有人闻香而来。 金陵城长夜不眠,吃包子的人比白日多上许多。 加上孙婆婆蒸的包子总是比其他家舍得用料,包子皮也宣软味美,多少老客不惜踏过一城之远前来赏味。 日日门槛被踩坏的包子铺,今日一改常态,慕名而来的食客瞧见门前矮凳上翘腿而坐的青绿色裙装妇人,如见罗刹恶鬼,纷纷躲远避祸。 妇人也不理睬旁人,手中黝黑的烧火棍在青石上敲动几声,督促蹲在一旁乖巧扒蒜的南疆少女细致些,别用指甲抠坏脆嫩的白玉蒜。 少女泪眼婆娑,时不时朝街上张望,等人来解救。 整锅包子被人包圆,孙婆婆自是欣喜,新鲜肉包出锅,亲自挑选两枚卖相最好的肉包用白净瓷盘捧着,又取一小碟江南的香醋,一同捧出门来,搁在妇人手边的矮凳上,满脸笑意,“楼主可是好久没来吃我家的肉包了。” 青绿色裙装妇人便是苏柔。 肉包宣软,白白胖胖,花褶也齐整,瞬间勾起馋虫来。 苏柔捏起一枚肉包,沾了香醋,满满咬上一口,肉香醋香在嘴里汇作一团,惹人沉醉,瞬间心情大好,“这不是一回金陵,就到您这吃包子来了。“ 不用招呼他人,孙婆婆扯过一条长凳,扶墙坐下,双手握拳,锤着微微作疼的后腰,“这次打算回来呆多久啊。“ 苏柔又啃一大口,伸手要岳灵儿剥好的白玉蒜。白蒜脆辣,给肉包添上另一种风味,歪头回道:“没想好呢,好不容易回趟金陵,打算把这江南的美味都吃个遍再回。” 孙婆婆眉眼弯弯,“这可得不少时日呢。” 一个肉包下肚,苏柔舔舔嘴唇,单手捏起剩下那枚,在嘴边吹凉,咬一小口,将剩余香醋从小口中倒入肉包摇匀,“多呆些日子也好,好久没回来了,顺便熟络熟络感情。” “是该经常走动走动,不然一晃眼,就到我这把年纪了。“ 孙婆婆慨叹一句,与她年纪相仿的亲友故交大都驾鹤西去,年轻时忙着赚钱养家,疏于走动,老了,有了空闲,那些人也相继离去,不禁唏嘘。 苏柔啃完肉包,舔净手指,“明日我在陆园有个烧尾宴,你要是无聊了,可以去凑个热闹。” 孙婆婆摆手,笑得爽朗,“年轻人的宴会,我老婆子可不去凑数,免得被人说是为老不尊。” 墙角扒蒜的南疆女子望眼欲穿,孙婆婆心软,不好求情,起身取两枚肉包给少女送去。 少女心头一热,哭得梨花带雨,弄得孙婆婆手足无措。 苏柔最不喜女子哭泣,喊住孙婆婆,“没事,不用管她,等她哭完自然就好了。” 孙婆婆摇头,退回长凳处,弯腰坐下,闲扯道:“听说人铃铛这次也回金陵了。” 第(2/3)页